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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剧本可以避免!是什么,让她对3岁儿子下了狠手?-贵阳民事律师
清晨6点,70多岁的陆*刚从十几里外的菜地浇完水回到家,发现外孙*松躺在床上,身着他最喜欢的一件蓝绿色条纹衫,双眼紧闭,面色发青,任陆*怎么摇都没有醒来。
接到报警电话后,警方迅速赶到这套位于北京郊区的房子里。这是一套三层的自建平房,带有一个小院,平常住着*松、*松父亲王*、母亲芬*和外公陆*四人。
陆*和王*两人接受了警方询问,但平日与*松形影不离的母亲芬*却不见踪影,只留下了一封遗书。遗书中,芬*承认了自己杀子的事实。根据芬*的遗书和沿路的监控,警方很快在一座大山里将芬*抓获。
经芬*家人和邻居证实,芬*作为*松的生母,平日对*松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,在*松身上投入了满满的爱。如果芬*所说的是事实,那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年仅3岁的儿子呢?
01
从小被嫌弃
“80后”芬*是个北方姑娘,没有兄弟姐妹。父亲陆*年轻时在外做小工,过了耳顺之年以后就在家里种菜拿去卖,日子过得不宽裕。
从芬*记事起,母亲就患有癫痫,会突然丧失意识,出现面色青紫、口吐白沫,不分场合地尖叫等症状。芬*因此遭受了许多同龄人的嘲弄和排挤。上小学时,班上同学看到芬*母亲举止怪异,纷纷开始疏远芬*,背后还偷偷叫她“小疯子”,让她感到特别难堪。
因为与母亲交流不畅,而父亲因为忙于生计无暇顾及她,芬*的不良情绪无法得到疏解,不仅无心向学,还开始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。有时候她也会突然激动,出现一些失常的行为,也因为这个原因,同龄人就更不愿意和她一起玩了。
中考过后,芬*考到了职业高中。这里的学生虽然不再叫她“小疯子”,但社会习气重,在芬*刚刚成年那会儿,同学对她做了一些事情,让她难以启齿。
不久之后,芬*的家人发现芬*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,时而崩溃大哭,时而出现自残行为,对上学十分抗拒。在家人的陪伴下,芬*前往一家三甲医院检查,被确诊为抑郁症。这次病痛经历让芬*的身心受到了重创,不久之后,芬*的母亲也离开了人世。
芬*高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书,而是进入社会,从事一些从业门槛不高的服务性工作。
02
患病的儿子
2015年,26岁的芬*经朋友介绍与王*相识。王*和芬*一样,虽然都是家中的独生子女,但都没上过大学,文化水平不高,家境也比较差。
两人结婚不久后,芬*有了身孕,几个月后,儿子*松顺利出生,芬*感觉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和希望。
然而,*松快2岁时,芬*等人突然发现*松走路不稳,经常摔跤,整个人也常常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。此外,芬*还注意到,*松的腿部发育得也与其他正常孩子有些不一样,稍微有些弯曲,呈O形状态。
经过诊断,*松被确诊为一种慢性的骨骼病变症。这种慢性的骨骼病变症并非不治之症,只是治疗需要一笔高昂的费用,一笔*松家人无法拿出来的费用。
芬*从怀孕起就辞职了,一家人平日的生计主要靠陆*和王*两人维持,但他们的收入仅够日常开销。
*松被确诊后,芬*常常陷入自责情绪。怀*松那会儿,一次产检,医生告诉芬*她体内缺乏一种微量元素,可能会影响胎儿发育,需要多加注意,但夫妻俩根本没把医生的嘱咐当回事儿。每想到这一点,芬*都特别后悔。
除了自我指责,芬*还承受着来自家庭内部的压力。自从发现*松的腿不对劲之后,陆*和王*两人经常在饭桌上讨论起*松的病情,陆*时不时还会埋怨芬*两句:“我每天凌晨出去浇菜地,王*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要骑一个半小时的摩托车去上班。你不出去挣钱也就算了,只在家里带个孩子都带不好,要你有什么用。”
芬*表面上没有过多回应,但心里觉得委屈,仿佛*松的身体状况都是她一个人的错。
陆*对芬*要求很严苛,经常说她什么事都做不好。现在,芬*又因为*松的病被陆*指责,原以为丈夫王*能帮忙说几句,可他总是在一旁沉默不语,平时也不帮忙带孩子,只知道打游戏,这让芬*感到很失望。
长期负面情绪的积累,加之没有发泄的出口,芬*患上了进食障碍,拿筷子时会手抖,还经常呕吐腹泻,每天都过得压力满满。
03
绝望中杀子
转眼间,*松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。2019年6月底,王*和小芬带着他去一家私立幼儿园报名。在初步了解*松的情况后,校方拒绝了他的入学申请,建议等*松大一些再入学。
在多数人看来,校方的建议也许合理,但这在芬*看来,*松被拒绝入学是一种来自社会的否认,是对她全部寄托的否定。在遗书中,她也写下了这段经历:“同龄的孩子上小班我们在家,人家上中班我们上小班,还说这是为了孩子考虑,他们的意思不就想毁了孩子嘛!永远让他低人一等,身为母亲我不能忍。”
回到家后,得知情况的陆*又开始指责芬*对孩子照顾不周,是她才导致孩子不能正常入园。而面对陆*的百般指责,王*像往常一样,没有一句安慰。芬*感到万分委屈。
凌晨3点,当芬*发现丈夫不在床上,他平时骑的摩托车也不在,手机上也没有丈夫的任何留言时,她更是感到一阵绝望。小时候因母亲患病被嘲笑,刚成年便受到男生的欺负,成家后父亲咄咄逼人、丈夫冷漠不语,现在自己的儿子还因为患病被拒绝入学……种种遭遇像一个黑洞将芬*吸入了彻底的黑暗中。
看看床上熟睡的*松,芬*想到,这个原本承载着她所有希望的孩子,现在反而成了一家人不开心的源头,而这正是自己亲手“制造”的麻烦。一念及此,她决定带着孩子离开这个世界。
杀害*松之后,芬*为*松换上了他生前最喜欢的一件蓝绿色条纹衫,留下了自己手写的遗书,然后拿着一把菜刀,离开了家,打算进山自杀。
在遗书中,芬*写道:“我要去梦中的仙境解决自己,了无牵挂地走。三年多的时间,太痛苦了,痛苦到眼泪都流干了。我倾尽心血养了一个没有人爱的废物,所以我把他也带走了。”
而从*松遇害那天起,陆*和王*的心情除了悲痛,还有懊恼。他们告诉办案检察官:“为了生活,疲于奔波,忽略了对芬*心灵上的关怀。”
经鉴定,*松符合被人以扼压颈部致机械性窒息死亡。2019年11月27日,芬*被北京市检察院第三分院批捕。2020年9月11日,考虑到故意杀人的法定和酌定情节,以及芬*认罪认罚的情况,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芬*有期徒刑六年。芬*没有上诉。(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)